【彬袁】沧海与巫山
「回忆像个说书的人」
少年的眼睛里有白驹过隙，日月星辰，有世间不可触及的光和温柔乡。
他的眼睛里有掩藏不住的喜欢。
「用充满乡音的口吻」
少年曾坐在窗边的课桌上，小心翼翼地偷看着他上课吊儿郎当的听课。
窗外的阳光打在他的身上，明媚的正好。
「跳过水坑，绕过小村」
他总是无事献殷勤，使尽浑身解数只为博得少年一笑。
少年一笑，他的眼里便有了光。
「等相遇的缘分」
怎么说呢，少年心动了。
他的身上散发着令少年安心的安全感，即使他沾花惹草，惹是生非。
「你用泥巴捏一座城」
只要他站在自己的身旁，少年就会觉得很安心。
一向做事雷厉风行的他，在超市柜台前苦苦选择着告白时应该送的礼物。
「说将来要娶我进门」
他们在一起了，虽然没有盛大的仪式，但是他们很快乐。
「转多少身，过几次门，虚掷青春」
有一天他忽然失踪了，悄无声息。
冬日的阳光淅淅沥沥的碎在那张落了灰的课桌上，空无一人。
「小小的誓言还不稳」
少年没有办法经常联系他。
少年只能哭着学写信。
「小小的泪水还在撑」
何为痴情？
一眼万年。
「稚嫩的唇，在说离分」
少年从来不知道信应该寄去哪里，写什么地址，落什么收信人。
但少年总会在落款处写下那句诗。
「我的心里从此住了一个人」
少年不是很好看的字就像自己那装满了星星的眼神，幼稚却坚定。
那诗是他告白时他对少年说的话。
「曾经模样小小的我们」
水有舟可渡，山有径可行。所爱隔山海——
山海皆可平。
「那年你搬小小的板凳」
很多人都说，身为花花公子的他动了真心。
病床上，他痛得夜不能寐。
「为戏入迷我也一路跟」
睁眼闭眼，都是那束光，都是那抹笑，都是那个人。
他害怕，害怕不能陪着他心爱的少年。
「我在找那个故事里的人」
或许是剧痛带走了他。
是身，也是心。
「你是不能缺少的部份」
少年也是一如既往的拿起泛黄的纸张给他写信。
今天少年很开心，因为假期他父母同意自己去看看他。
「你在树下小小的打盹」
2018年5月13日。13，是他的学号。
少年没注意，深邃的夜空中有一枚星星熄灭了。
「小小的我傻傻等」
没有人知道他在闭上眼时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离思五首。
「回忆像个说书的人」
少年在照镜子，拼了命练习着如何让才能装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谁也不知道那条空间动态的背后藏了多少咸涩的眼泪。
「用充满乡音的口吻」
那张落了灰的桌子已经被撤掉了。
九年级，毕业班。
「跳过水坑，绕过小村」
少年眼睛里的心灰意冷怎么也藏不住。
就像当年他眼睛里的喜欢怎么也藏不住。
「等相遇的缘分」
繁重的课程最终战胜了回忆。
即便有时候少年的心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刺痛。
「你用泥巴捏一座城」
少年总是在压力大的时候做梦，梦见以前的日子。
当然，每次看见他的时候，少年都知道自己又做梦了。
「说将来要娶我进门」
人们总觉得少年的迷信一向只停留在空间里的锦鲤上。
但在中考前，少年去了趟寺庙烧香。
「转多少身，过几次门，虚掷青春」
曲终人散。
誓言不改。
「小小的感动雨纷纷」
寺庙的烟呛得少年眼泪都涌了出来。
少年记得，曾经与他约定以后在北京见。
「小小的别扭惹人疼」
少年多希望，他真的在北京等自己。
哪怕是等着捅死自己，少年也希望他回来看看。
「小小的人还不会吻」
考试结束的那天晚上，四暮闭合。
天上有流星闪过。
「我的心里从此住了一个人」
提笔的那一瞬，之前被迫尘封的回忆鱼贯而出。
关于他的美好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曾经模样小小的我们」
少年重新执起纸笔，却迟迟无法落下一笔一画。
结果信纸上也还是一句话。
「那年你搬小小的板凳」
那个下午，他轻轻递上一板巧克力，脸红得像要滴血。
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为戏入迷我也一路跟」
少年跑去楼下的超市找到了那款很普通也很便宜的牛奶巧克力。
他买了整整一盒。
「我在找那个故事里的人」
那巧克力甜得发苦。
苦中带着尽是说不出的酸涩。
「你是不能缺少的部份」
毕业典礼上，少年总喜欢一个人坐着。
嘴角带着转瞬即逝的笑容。
「你在树下小小的打盹」
毕业典礼上一张张照片如同两把带毒的利剑。
一把刺入胸口，一把戳穿泪腺。
「小小的我傻傻等」
匆匆那年我们的多开心啊。
可惜再也不会有了。
「我的心里从此住了一个人」
聚餐上少年听到了那句话。
离思五首。
「曾经模样小小的我们」
回到家之后少年疯了似的把以前写的信拿出来，想要撕掉他们。
但从第一封信开始，他的手就颤抖得再也无法用力了。
「当初学人说爱念剧本」
聚餐上少年的心咯噔一下。
收信人永远不知写信人早已泣不成声。
「缺牙的你发音却不准」
大颗泪珠从星辰大海中涌出，无情地砸在信纸上。
信纸上的字被渐渐晕开成模糊的墨迹，看着像是被修改了些什么。
「我在找那个故事里的人」
山海可平？
那一瞬，少年再也按耐不住，心脏无休止的剧痛，无法释怀。
「你是不能缺少的部份」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这是告白时他对自己说的话。
「小小的手牵小小的人」
少年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告诉他这句诗出自于离思五首。
他对少年传达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告诉少年他从没忘记离思五首。
「守着小小的永恒」
水无舟可渡，山无径可行。
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评论